Category Archives: 点点滴滴
忆母校:叛逆少年伯克利
据说,世界上最美的两个地方,一个是以色列海法,一个就是这里; 据说,来过这里的人,便不再去留恋世界上其他任何一个城市; 据说,这里的阳光值2万美金:一份相同的工作,在这里的工资可能比美国其他地区少2万。即便如此,大家还是争相踊跃的来这里; 但是,这些温和的表象绝对不是这里的全部。这里是嬉皮士文化的发源地;这里在风起云涌的60年代是争取言论自由的领军地;这里是美国左翼分子和自由派的集中地。 这里就是伯克利,拥有了天使的面庞和魔鬼的身材。它是上帝的宠儿,被赋予了无与伦比的气候;更是叛逆的少年,一举一止散发着桀骜不驯。 08年的春天,当我拿到加州伯克利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我对这座素未平生的小镇有种前所未有的期待。我期待的并不仅仅是传说的加州阳光,更是对这座小镇文化的好奇。可我的美国朋友们开始不停地给我浇冷水。“weird”是他们口中的伯克利,在这群美国东部保守分子的世界观里,伯克利的肆无忌惮是超越了他们道德底线的。 我就这样在期待和忐忑中来到了这座充满着争议的小镇。就像每一个初来乍到的新生一样,我立即发现这座小镇的“善变”。依山傍海的地形造就了伯克利乃至整个湾区的地中海气候。这里没有四季,可谓四季如春。但在这里的一天似乎像是经历了四季温度的转变。早晚冷的直哆嗦,中午热的只穿T恤。走在大街上,你能看到穿吊带短裤人字拖的,也有羽绒服冬靴的。因为温差大,伯克利人一般喜欢穿多层套的衣服,随着太阳的起落,也相应地穿衣脱衣。天气大概算是伯克利的一大奇点。 我很快发现这里的另一大特点—杂,却不乱。这里的人种很杂。每天和耳膜碰撞的是五花八门的英语:伦敦腔的,印度腔的,纽约腔的,中国腔的,无所不有。作为一个college town,这座小镇的中心就是大学。正因如此,伯克利才可以如此年轻,才可以如此杂。学校本科部40%都是亚裔,据说他们的先辈便是淘金热时移民来的那批人。世界各地的移民也带来了最正宗的美食。伯克利是美食天堂。我可以今天品法国大餐,明天吃日本寿司,后天去意大利餐馆,还有土耳其的,泰国的,中国的,埃塞尔比亚的。如果说,食物品种的杂是一个城市国际化程度的象征,那么伯克利一定名列第一级别。 加州伯克利,作为最自由的大学之一,是60年代嬉皮文化的起源地。嬉皮二字让保守党们对伯克利敬而远之,却从此让这里的自由主义发展的一发不可收拾。时至今日,虽然已然没有了长发乱舞,听THE BEATLES,高呼“爱与和平”口号,露宿街头的年轻人,嬉皮文化却根深蒂固的影响了这座小镇。你看街上还在卖那些图案抽象有浓重色彩的衣服,这些被称为“扎染”的衣服代表着嬉皮们所追求的“迷幻”体验。那些被嬉皮爱戴的流行珠子还悬挂在商店的橱窗里。但伯克利人对待嬉皮的态度决不仅仅是怀旧的。你若看见一群人裸奔千万不要以为眼花或做梦;你若看见游行集会批评政府,那更是家常便饭。我们学校的南门外地上有个直径大约一米的特殊圆圈,圆圈上写着“在此区域以及领空上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都不受法律约束”。听起来是件多么荒谬的事情,可是当地人却是极其敬畏地对待这块纯净的自由之土。在他们的信仰里,自由是最至高无上的。 虽然大喊着追求自由与爱,伯克利绝对不是一个夸夸其谈却腹中无墨的小镇。这里有全世界最顶尖的大学,最牛的教授,最先进的实验室。来过伯克利大学的朋友们都说,伯克利是个低调的大学。的确,这里没有哈佛的贵族气派,没有斯坦福的富丽堂皇,没有哥伦比亚的声色犬马,但他却被誉为“比黄金更能给加州人带来光荣和喜悦的大学”。作为一所公立大学,伯克利就像一个出身贫穷的少年,却有着智慧天赋和秉直的傲骨。他低调行事,他追求真实的学术,他的成绩是可喜的:伯克利的研究生教育一直被认为是美国最为顶尖的水平;这里产生过40多位诺贝尔奖得主,一半是教授,一半曾是这里的学生;这里培养出了政府经济首席顾问,最高法院大法官,英特尔公司总裁。 08年的美国总统大选是伯克利小镇多少年来的一件大事。这个民主党派的小镇理所应当是奥巴马的忠实粉丝。从08年夏末秋初到11月大选之前,我见识到了这座小镇的爆发力和政治热潮。街上放眼望去,年轻人都佩戴着奥巴马人像徽章,穿着印有奥巴马的T恤;家家门口都竖立着支持奥巴马的标语;走在大街上,经常有人传教式的拉你去投总统选举票;学校的南门外更加成为了拉票者的演讲舞台;连学校的群发邮件,都经常和总统选举有关。11月4日,当奥巴马被宣布获胜时,我看到我的美国朋友们都哭了,大家激动得抱成一团,好象赢来了期望已久的一场胜利。 伯克利便是这样真实的一个小伙子。他有立场,他会反抗;他桀骜不驯,他不拘一格;他伸张正义,他向往自由;他低调,他学术。还有,他很帅,很阳光!
驾照心经
终于在忐忐忑忑中得到了考官的一句认可,驾照考试算是顺利通过了。回想这两个多礼拜的特训,4月10号之前从没有坐过驾驶员位置的我,如今也开过至少5种车了。(题外话:练的这几种车里,我最喜欢Ford了,车很重,开得比较踏实。我的口味很重,对车也不例外,哈哈)我想说的是,对于这种技术活,付出和收获一定是成正比的。在加州这种比较难考的州,我的经验是:舍得请教练+对地形百分百熟悉。 打算把驾照拿到基于两层原因:一来回国后可以直接换成国内的,想到那种朝7晚5一个月的驾训班,我就头疼无比。回国后就要开始工作了,哪里有时间和精力花在这个上面?二来爸妈下个月就来美国了,带他们到处转转,有时或许需要租辆车。 做任何事情,启蒙都是关键。所以一张白纸的我在最开始高价同时请了两位教练。普及知识,寻找感觉。练了两三节课后,对两位教练的风格也熟悉了。一个术语很多听起来天花乱坠但是人不好,一个语言平实有很多秘密诀窍人很好。我当然选择后者,继续拜他为师。之后的课程就是以专题形式:左右转弯,控制速度,换道,停趴…… 找朋友们练习是一定要的。和教练练,由于副驾驶位置有刹车,心里会或多或少有安全感,进而产生依赖感。和朋友练车,就是一人主导了,独立性就是这个时候练出来的。 说些应试的技巧。我个人认为对于路线的熟悉是最关键的。你知道哪条道上有哪个考点,就会有的放矢地采取应对措施。我的教练带我跑了几遍考场,所以考试前我对整个路线上的“埋伏点”都心中有数了。只要在考试路途中不出现traffic的影响,大抵都是没有问题的。 最后要感谢我的好朋友们,PB,WGW,ZT,Wendy,愿意承担风险和责任,陪我练习开车,并给我提出宝贵的意见和精神上的鼓励!
两个比尔
伯克利喜欢邀请叫作比尔的名人来演讲,上回是Bill Clinton,这次是Bill Gates。两个比尔说的话题相似,都是帮助减少全球贫困。 克林顿的演讲让我失望痛苦了好久,完全颠覆了他在我心中的偶像地位。这种创伤就好像你塑造的一个完美模型忽然倒塌,你准备了很久的计划忽然被终止。所有的失望化成气愤,而后化成后悔,后悔发现了残酷的现实。克林顿,这位同时拥有高大英俊外型,通古博今知识,风流倜傥性情的男人,靠着自己的奋斗从一个普通的草根家庭登上了世界政治舞台的顶峰,他的魅力据说会让每一个见到他的女人坠入爱河。我绞尽脑汁才得来一张珍贵的入场券,却发现,站在我面前的已然是一位白发苍苍,声音沙哑,说话了无生趣,还戴着心脏起搏器的老头子。昔日的王者风范随着岁月而凋零陨灭,他避讳再谈政治,他把自己完全交付给慈善事业,他永远地卸下了曾经戴在头上的璀璨光环。当为自己的基金会做广告时,台下都笑了,他自己也笑了,他也会尴尬。我一直想问问这些退居二线的领导者,权力消失是什么样的感觉,一定比偶像的陨灭更加痛苦。 比尔盖茨的演讲,不精彩,但很平实。当这个曾经被烘染成世界首富的商人穿着朴素的白衬衫弓着背小心翼翼地迈向演讲台中心时,我看到的是低调谨慎,是繁华后的沉淀;当他打趣自己不如我们,drop掉了本科时,我看到的是幽默;当他用数据说话时,我看到的是一个软件工程师,一个理工生,一个有科学态度的人。对于盖茨,我必须公正的一分为二地给与评价。一方面,我欣赏他的低调和急流勇退,另一方面,我必须说他不是一个好的公共演讲家。用同去的Megan的话说,是缺少showmanship。是啊,如果每天都听着Bob Reich讲课,谁还能对平淡无奇的大白话提得起兴趣呢? 两个比尔,都从各自的人生顶峰隐退下来,他们开始关注民生,关注贫困,关注全球统筹发展。但我想,也只有他们,当自我的雄心壮志得到满足之后,才会真正地学着“利他”。他们用积累下来的资本,无论是金钱,还是影响力,开始去实现另一个更高的境界——对于“大善”的追求。
泛情长情和专情绝情
男人对待感情,大多泛情但长情;女人对待感情,大多专情也绝情。所以你会听到女人抱怨,怎么从前会和那么个混帐约会;但是很少听到男人用很mean的话贬低之前的恋人。那是因为女人容易一往情深,在一段时间只能对一个人百分之百,过往的恩情都会随着结束烟消云散。而男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走入走出他心中的任何一个女人,每一种美丽和温情他都记着,有时会不经意回味。 Andy说是因为男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女人心胸狭隘,记忆短浅。这像是为风流寻找最光鲜的借口。可是,却又是大实话。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给了女性太多的束缚,却没有给她们唯一想要的——安全感。 所以,有那么一批梦想冲破束缚的前沿女性,比如TF,会把男人当作鞋子,这个有着控鞋癖的美丽女孩拥有超过100双的鞋子,看到华丽丽的鞋子她就痒痒。她说每一段恋情里,她只愿意付出自己30%的感情,因为需要自我保护。看,男人泛情是出于本能,而女人泛情却是为了抗衡,为了自我保护,为了寻找——安全感。
China rocks tonight
在学院近200号人的掌声和欢呼声中,我们的表演结束了。得到认可的瞬间是最幸福的,所有的付出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这一次,我们四个小妞让大家彻彻底底地记住了一个伟大的文明——中国!~民族自豪感啊~ 回想排练的一个星期,我们从不识谱到咿咿呀呀乱唱,到初现成效到学成出山,每一步成长都伴随着Wendy教练的谆谆教诲和我们的声嘶力竭。。。虽然不可能尽善尽美,但至少我们做到了尽心尽力。我之前对她们说,我们一定要给GSPP留下点什么,一定要发扬一下咱的民族使命感,让他们多年过后都会哼着《北京欢迎你》的小调去中国。这次我们做到了。悠扬的《橄榄树》,欢悦的《北京欢迎你》,玲珑精致的旗袍,神秘大气的书法,还有视频里的故宫长城京剧茶艺,让大家在那么10分钟内对中国心往神驰。 一次小表演,让我深刻体会到听歌是惬意的消遣,认真唱歌却是件累人的活。有时候,好像鸭子游水,表面是轻松自在,水面下的努力挣扎只有它自己知道。
形势大好
最近身边的好消息不断,在一片offer声中我看到了经济复苏的趋势,遂深受鼓舞,觉得毕业回国找份工作应该还算靠谱的事儿。 首先恭喜王哈肯同学成功转型,进军金属矿业界!(我这儿也自动转型从丢丢改叫哈肯了)。以后打算开个类别,专门写哈肯在新工作中的心得体会,名字就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然后就是身边的朋友们在艰苦奋斗后都找到了心仪的工作:卧薪尝胆不舍弃梦想的PB小朋友终于在硅谷安家立业了;回国有巨大心理落差仍旧坚持下来的Qian妹终于拿到“爱存不存”的offer了;我们的金融工程师小杜满意地把自己卖给了BNP;美女Yan的老公也在漫长等待中等到了大摩。 例子过后便是总结。有三: 1.坚持坚持。找工作就像拉锯战,需要耐心和毅力。这点上,最让人佩服的是梦想做“硅工”的PB小朋友。毕业只身来到硅谷,人生地不熟地开始找工作。找了OPT都快过期账户都快赤字人都快成gay也不放弃。中间我们朋友几个都劝其放弃回国,惨遭拒绝。人家的理由是“想证明自己”。现在算是完美结局了——一个很不错的IT公司,一个很重要的职位,关键是梦想的实现让自信心加强了。执拗的人,有时候更会成功。 2.目标锁定。除了哈肯同学是无心插柳,其他的成功案例都是有的放矢型。Qian专盯四大国有银行,小杜和Yan老公瞄准投行,PB只看IT里面他的那个很窄的方向。目标明确容易集聚能量,这点是我这种目光游移重心不稳的人要学习的。 3.心态健康。既然是拉锯战,就是要拼心理。哈肯的心理历程我最清楚,Qian的波动和“海龟零优势”之郁闷,小杜的焦灼,PB的近乎绝望,都是正常的反应。所以,我要在发第一份简历前进行深呼吸,给自己打气。我想过程中有个精神支柱(就像哈肯对于我,Body Building对于ZT etc)应该会容易很多吧。
烦恼和女人味
我住的宿舍叫International House,这里的食堂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一群谈得来的朋友会自动聚集到一个餐桌上,一边咀嚼一边海阔天空,这时,各式各样的话题便开始以分钟为单位进行斗转星移的变化。今天的晚餐涉及了好几个严肃敏感直击内心的话题,关于北美留学生内心的最大烦恼,关于思考的痛苦,关于爱情的可望不可及,关于女人味。 烦恼这个问题是我提出的,因为今天看了一个类似的帖子,关于回国还是不回这个老掉牙的讨论。文章只有一句话给我留下了印象:回国吧,中国多复杂。对于一个有胃口的灵魂来说,“复杂”是多么基本的一种需要。而这里阳光下的郊区,美得那么纯粹,那么安静,对于习惯惹是生非的人来说,说到底是一种灾荒。用“复杂”这个词来形容中国,和形容人类一样恰当贴切。虽然我并不是原话里所谓的“习惯惹是生非的人”,可是,我承认我的灵魂有点胃口。至少,“复杂”才意味着有滋有味,有上有下,才有闯荡的空间,才有尝试的余地,才有“奔头”。我最不愿意过的不是辛苦的生活,而是乏味的生活。就像人去回忆过去,时间的筛子总是过滤掉了平庸,最后留下的往往都是那些当你内心里产生波动的瞬间。我害怕多少年过去再回忆时,竟然什么也记不起。所以,我拒绝无聊乏味的生活。我想现在还没到退休隐居的生活,我们或多或少还是有“入世”的理想。 回到烦恼,这个问题引起了一些爱思考重感情的同学的共鸣。总结一下,大家的烦恼大多分为三类:压力,漂泊感,和迷茫。压力有很多,来自父母亲戚七大姑八大姨的期望,来自国内同伴的压力,来自research的压力,来自自己内心的压力。漂泊感可以具化为有住处(house)没有家(home),有玩伴没发小,有人群没圈子,有女同学没有女朋友,总之没有归属感。迷茫是不知道出国到底给自己带来什么,给未来留下什么,和国内同学比起来优势又是什么。有些烦恼是我们这个年龄段的人均有的,有些则是北美留学生这个特有人群才拥有的。我在想如果拍部电视剧,用《蜗居》或者《潜伏》的手法,直射出国留学生这个群体的内心挣扎,是不是一样的血淋淋,一样的惨不忍睹? 还有一个关于女人味的话题比较有意思。对话开始如下: 我:男人看女人,永远摆脱不了色情的眼光。所以相貌很重要。 A(否决状):不不不,我现在境界已经提升了,不再如当初看重女生相貌。我现在只需要对方有女人味就行。 Z(静静地):那只能说明你的口味更重了。 众人哈哈哈。 女人味到底是什么?我问众雄性。大家没法给出一个具象的答案。Z借用张小娴的话给我解释:女人分成两种:你想拥抱的,你不想拥抱的。言下之意,有女人味的人就是你想拥抱的人。A在他的大作《心闻妙香》中提到极品女人需要用心鉴别,女人味需要凭借一种感觉,眼睛看到的风韵,耳朵听到的娇声细语,还有闻到的销魂的香水。而后,我又把这个难题抛给了丢丢。他说核心是温柔,然后是智慧和风情。看来每个男人心目中的“女人味”也不同,也许他们的定义会随着他们对自己的认识和定位而改变。我就忽然想到了我的“三风志向”——做个风雅风骚风趣的女人,大场合风雅,特定场合风骚,任何场合都要风趣。不知道这个目标的方向是不是女人味?
JJ
送走了JJ,在一个晴朗的早晨看她的车远去,融进远处的Bay view。回到屋里,忽然第一次感觉这小屋大了很多,空旷起来。我和JJ同级,在过去的一年半里却没有什么交集,我们一文一工,一南一北,无论是研讨会还是老乡会我们都找不到相知的机会。JJ临行香港前没有地方居住,偶然的一次对话成全了我们这一个礼拜的同屋共寝的缘分。晚上熄灯夜聊在研究生阶段是件奢侈的事情。自打本科毕业后有多少次我都怀念那种在黑暗中畅所欲言毫无顾忌的对话,有些话好像需要黑暗的鼓动才说得出,有些话也只能对能懂你的人说。一个人住的坏处就是缺少这样的朋友。JJ在的这几日,我很开心,生活因为完美的沟通而得滋润起来。JJ称之为精神马杀鸡。 JJ是那样的人,敏锐聪慧,有礼有矩,认真地生活,用力地绽放。我很喜欢她。祝愿她在香港一切顺利,我会想念的。
命运这个东西
我们八层住了一个亚裔美国女孩,如果以中国人的审美标准,那不是一个典型的美女,黑黑的瘦瘦的不起眼的。今天中午吃饭时,她加入到我们桌。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的介绍彼此。 她叫Jeniffer,两岁的时候被一对美国夫妇从江苏省收养。后来跟着这对夫妇辗转全世界:澳大利亚,英国,香港,美国。她就这么漂泊着长大着,却形成了一种得天独厚的乐天与坚强。她说她生母生下她时还不满16岁,估计当时也没结婚,孩子没人敢要,就把她送人了。Jen不恨自己的妈妈,相反,她有时候会想着这个生下自己的妈妈现在在做什么,什么样子,是不是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了。她说她觉得冥冥之中和生母有心灵上的沟通,好像从来没有断过。这种思念总让她有回中国寻根的念头,但又害怕自己的出现会给生母新的生活带来意外。她说的轻描淡写的,好像在诉说旁人的故事。我想这个故事她一定说了成千上万遍,这成千上万遍的诉说之后,也许人就坦然了,就可以接受了,就把一切当成理所当然了。但我知道Jen内心里一定痛苦过,所以她才选择了去读adoption的phD。她的理想是让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找到安宁的港湾,得到美好的童年。 他人的故事终归是故事。可是只要把自己安放在她的角色里想一想,万般酸甜苦辣的感触就出来了。命运这个东西,真玄乎。比如Jen吧,相对于很多被遗弃的孩子,她还是很幸运的被一个好家庭收养了,她去了哈佛的本科,在纽约作自由撰稿人,现在读她向往的专业。这么说,她的“遗弃与收养”的故事倒是她命运的转折点。如果她母亲当时咬咬牙或者更加有爱心,决定自己养她,也许今天的她只是江苏省某个小乡村里的村姑,说着不标准的普通话,也许都没有机会读书,也许还要下海去当发廊妹。如果领养她的家庭待她不好,施暴或者压迫,也许这世界就多了一个愤世嫉俗的潜在杀人犯。。。命运这东西,真玄乎啊。。。 想起和丢丢这两天谈论的关于出身的话题。一个家庭对人早期的影响是一辈子都改不了的,这种烙印就像胎记,成为人的商标。所谓境界不同,气场不同。小家碧玉们再穿金戴银也不是大家闺秀,下里巴人再附庸风雅也终究成不了阳春白雪。人是不可以选择自己的出身,这也是很多宿命论者悲观主义的根源吧。 积极点看呢,既然改变不了出身,就尽可能去改变一切能改变的吧。刨去出身,人一辈子最关键的也就三大步:教育,职业,婚姻。把握好了,即便还小家碧玉,也是有气度有内涵的小家碧玉;即便还下里巴人,也是有情调有风雅的百姓人家。就像Jen,她没发选择16岁的妈妈,没法选择收养她的是美国人还是爱斯基摩人,可是她能选择她的教育,她的事业,她的英国男朋友。而这三点才是当下,才是可以自我主导的。就像Marcus Aurelius在《沉思录》里说的:“一个人不可能丧失过去或未来—一个人没有的东西,有什么人能从他那里夺走呢?唯一能从一个人那里夺走的只是现在。”不是每一个被遗弃被好家庭收养的孩子都能有Jen今日的成绩。所以,命运还是有三分之二在自己的手上。 如果说一个人的前10年是被命运牵着鼻子走,那么现在的我们应该在掌舵了。问一下自己,是不是呢?
这一树花开的夏天
这是在世行实习的最后一周。工作上差不多收尾了,每天的公务也不冗繁,趁着闲适还在,便有时间可以把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梳理梳理。朋友们说我这个暑假是“感情事业双丰收”。我觉得归根结底的收获是一种安定了下来的心境。略微回想这一年在美国的心情,上半学年是忧虑,心情大起大落,大悲大喜。我认识到那样的自己后,却没有办法控制。我脑海里一直闪现的是徐志森给陆涛的告诫:最可怕的就是失控。我却无能为力。我在09年的Agenda上把“学着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作为首条。我把很多小情绪还有无以发泄的压力都吞咽了下去,然后在黑暗的夜晚对着天花板听《失踪》,释放悲伤。我确实从原来那个笑语欢颜的形象里失踪了一段时间。我想是09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平静了,好象大病一场的人,痊愈了却是虚脱的。那时对于这世界上一半的人口已然没有任何奢望。我常常想会不会等到三十等到自己走累了抬起头看到谁在眼前就嫁给谁了,或者就把这大权也交给爸妈,接受总比选择来得容易。我用找实习和做项目把自己武装起来,像个高速旋转的陀螺,强迫自己不去体会内心,便也觉察不到滋味如何。接到世行两个offer的那瞬间,我没有大喜。我的职业导师Cecille严重质疑我的态度,我对自己当时的反应也很吃惊。我知道自己明明没有超脱至此,但确实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真正地开怀。 这个暑假就在误了飞机愣头愣脑中开始了。如果多年后让我再次回忆在美国的第一年,这个暑假将成为最重要的一笔。好像是心理成长的一步阶梯,猛然登上了,再回头,发现当初的小落寞小伤怀是多么的矫情和狭隘。当疼痛沉淀一段时间后,已然模糊起来,剩下的,便是被撑大了的胸怀。 我开始由衷地热爱起我的生活。我很努力的工作,不再是为了麻痹自己,而是因为喜爱这个话题喜爱我的team。我不再避讳思考和体会内心,反而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乐观起来,也渐渐释然,和过去言和。我喜爱和聊得来的朋友谈心,精神上的默契感让我很畅怀。我在这里的日子过得有规律有意思,我开始笑得灿烂了。就在这个时候,我遇见了你。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却相信相见恨晚。我的脑海里一直浮现宝黛相见的那个场景:“好生奇怪,倒像在那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遇见你,的确是最美丽的意外。和你在一起,心里是那么的安定,像是四处流浪的人忽然找到了回家的方向,像是和那个设想在脑海里很久的恋人重逢了。我想起了我爱的《西雅图不眠夜》里帝国大厦顶的那场邂逅,我相信那种命中注定的在一起。 这夏天,我拾得一树花开。我会珍惜呵护我被赐予的幸福,种植果实。 遇见 听见 冬天 的离开 我在某年某月醒过来 我想 我等 我期待 未来却不能因此安排 阴天 傍晚 车窗外 未来有一个人在等待 向左 向右 向前看 爱要拐几个弯才来 我遇见谁 会有怎样的对白 我等的人 他在多远的未来 我听见风 来自地铁和人海 我排著队 拿著爱的号码牌 我往前飞 飞过一片时间海 我们也曾 在爱情里受伤害 我看著路 梦的入口有点窄 我遇见你 是最美丽的意外